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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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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五章

21 鬼谷之鬧

空氣中滿是霧氣,把城外的一片樹林籠罩得格外幽秘。這就是帝都城人都知曉的鬼樹林。據說只要

走進這片樹林的人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就算在陽光正午之時走進這片樹林裏面皆是昏暗無光如同夜

晚,平常都是大霧籠罩,林內不見一只活物卻常有鬼哭狼嚎傳出,傳說這是幽冥界與世間相連的一

個入口,以前總有不知天高地厚之徒貿然闖進去,後來都銷聲匿跡再也無人知曉下落,漸漸地,便

沒有人往那裏去了。而此時這一群人正是在向著這個方向行去。 “一會兒你的弓箭準備好……”

“憑什麽是我?”

“一直是你負責保護主人啊”

“你兩一個會下毒,一個會暗器還要靠我這個粗人……”

“那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穿穿……有點冷啊”

“要脫脫他的,我還冷呢”

“噓……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害怕了?”

“如果我說不害怕你會信嗎?”

“那你呢?平常你膽子最大了啊,你也害怕?”

“我……我只是覺得有點冷而已,你看這林中霧氣甚濃”

“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到這大霧有點不正常?”

“聽你一說,感覺好像有點似霧非霧,外面明明沒有霧嘛,就光這鬼地方有”

“還有點似煙非煙,一般大霧都是向下沈去,可我感覺這霧氣是在向上升騰”

“這個倒也無妨,讓我最不舒服的周圍的聲音……老覺得怪怪的,不說話實在有點讓人心慌”

“你們三個嘰嘰咕咕完了沒有,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們還不知道這些都是宣晨弄的?怕什麽”

“主人,我們真的很想知道宣晨為什麽會如此……”“如此詭異!!”三個人已經是異口同聲。

“你們三個都是我最信任的,跟你們說可不許跟他人說起。其實宣晨是個很可憐的人,他本也出身

名門望族的顯赫世家,但他是庶出,生母只是個丫鬟而已,地位卑賤不堪,那時候他和母親都被趕

了出來,是我收留了他,他不願跟我同住袁府,我就把他安置在樹林中,請了先生教他讀書寫字,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對鬼神之術頗有造詣也潛心研究這些,把樹林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性格

就變成那樣吧,如今這地方,也只有我們敢進來嘍。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在宣晨面前,切忌

不要提起他的往事或者是追問他的過去,連宣晨這個名字我估計都是他另外取的,我猜定他本名並

不叫宣晨。他不肯說,我也就不追問下去。你們誰要是貿然提起他的痛處,我可不保你們啊。好了

不說了,就這麽一會兒都到門口了,我們進去吧”

幾人面面相覷,再看看周圍,只覺得跟上次來又有些異樣和不同,只能默默地跟隨而入。只見背對

著他們立著一墨青色衣袍的男子似乎正在看他前面的一幅畫。“你們來了”說完一扭臉頭轉過來,

這不轉還好點,一轉嚇得本來就心裏發虛的幾人汗毛豎起。原來眼前的男子身體並沒有絲毫轉動,

單單把頭轉過180度來,男子似乎意識到他這有點有違常理了,連忙轉身過來,一襲青色的衣袍,手

執一把黑色羽扇,臉上似乎是想露出些笑意,但能看出此人因為不喜露笑或者是因為長久不笑的緣

故,只是嘴角一揚更讓人覺得笑得有些詭異。只袁鐘一如往常的笑笑答道“你怎知我們今日到來?

”三人開始在後面眼神從未離開過男子一步,宣晨他們見過,只是見的不多,也只是屈指可數的幾

次,但每次見總覺得讓人心裏有些發毛……平常說眉梢和眼角都向上的人十分腹黑,而眼前的宣晨

正是全部說中,可說是面如星辰多隱秘,卻不似明月皎潔,轉盼之間流露出如狼顧之望,讓人自然

間望而生畏。天然一股邪氣,全在眉梢;平生萬種心計,流露眼角。前面的劉海自然飄逸的垂落下

來遮住一個眼睛,說眼前之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點也不為過。宣晨用扇子指向那幅畫,“有人

進來,我一看便知”四人的眼光齊刷刷看向那幅畫,只是幅濃墨的山水畫,畫的樹林和房子並無什

麽特別。看四人疑惑的表情。“請四位上前仔細觀看”四人到了跟前,看宣晨一臉詭異的笑,“現

在我出去一下,你們可看仔細了”三人便楞是盯住眼前的這幅畫似乎它要生腿跑了去的。宣晨一出

門,他們便驚奇的看到畫上居然憑空多了一個人,拿著扇子正在圍屋而走,不難看出此人正是宣晨

,袁鐘很不可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皆是跟自己一樣,活見鬼了!剛才分

明見畫上無人而如今卻有一人還是在動!看畫上之人進了屋,宣晨出現在門口“可是看仔細了?”

眾人驚呆,只沐落有些不信,“可否讓在下出去,你們看是否能在畫上看得到我?”宣晨看他的臉

色是想試探這畫了,早就得知沐落擅長輕功夜行,但他更相信他的畫“請便”沐落心下打定主意便

出門去,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發覺周圍樹林甚是茂密,要是用他的輕功穿梭於樹枝間,也不是什麽難

事。沐落脫去寬大的外袍,只穿了一件貼身的夜行衣,側身佩戴著許多筆,不錯那正是他的隨身暗

器,看筆好似平常無奇,殊不知筆鋒犀利,沐落一支筆可以穿過三個人並至人死地。常年穿夜行衣

這是他多年的習慣,方便隨時行動。腳上一雙大黑緞面藕絲登雲靴利於飛檐走壁,便身如輕燕般踏

上樹幹,在樹枝間快速穿梭起來,並不時留下筆鋒為證。沐落自認輕功這皇城沒幾個能超過他,一

會兒宣晨他們沒有在畫上看到他他還可以以筆作證。邊披上外袍邊得意的往內走,一看墨玉研弦的

表情有些不對,宣晨已經開口說道“沐落果真好身法,一路還不忘留下些記號,一共八處,對否?

”沐落有些詫異,已經竭盡全力幾乎以最快的速度了,還能看到?“你們果真在畫上看到我做記號

了?”看向墨玉他們,墨玉和硯弦皆點點頭。宣晨一只手從背後拿出來,這下把眾人包括沐落也看

呆了“這不,沐兄的筆還是完璧歸趙,浪費在我這幾顆枯樹上可不值得了”,說罷把八支筆癱在桌

上,沐落收回這些筆。果真是自己的,沐落筆與平常不同,另外幾個人都是相處多年,一眼都能認

出那就是沐落的。宣晨一直就與他們在一起,不可能出去拿下這些筆來啊,他也不可能預知沐落會

留八只筆事先偽造吧……沐落心想,難不成他有□□術?不可能啊,以他那麽多年的經驗來說,感

知附近有沒有人簡直是小事一樁。剛才外面明明只有自己,他就算要拿只能是在他穿外袍的那個時

間,可職業的感覺告訴他那時候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就算有第二個人,那這人的輕功不是比自己強

上千百倍了,不但可以悄無聲息還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拿下這些筆,他穿外袍也就那麽短短幾秒

鐘而已……想到這裏,除了不得不佩服宣晨的手法,更覺得宣晨是個怎樣可怕的人啊,什麽叫做神

出鬼沒,就連這會動的畫他們已經嘆為觀止,更別說這神奇跟變戲法一樣,這裏果然很詭秘,一會

出去的時候定要看看那些筆還在不在樹上。看硯弦欲開口問,無奈主人並沒有多問的意思。宣晨已

開口向袁鐘,“不知道你們今日來所謂何事?”袁鐘有些恍然大悟般忽然想起來今天並不是來看戲

法的“哦,你們幾個先出去轉一會兒,我跟宣晨說點事”那三人正欲出去看個究竟,主人發話的正

是時候。三人結伴來到剛才沐落穿梭過的那些樹下,並沒有看到沐落的筆。

“你們果真在畫上看到我了?還能看到我留了八只筆?”

“是啊,還看見你脫衣服”

“可重點不是這些啊,宣晨是怎樣得到你插樹上那八只筆的?”

“他一直都是跟我們在裏面的,他不可能出來啊”

“可樹上的筆的卻就是不見了!樹上明明還有筆鋒留下的痕跡”

“看!快看!”

這下又把三個人給楞住了,剛才樹上被筆鋒傷過的痕跡像人的傷口似的在慢慢愈合,就那麽幾秒鐘

,樹幹上已經恢覆如初,一種說不出的詭秘。此三人作為袁鐘地下最得力的首領,不說個個本事了

得,可也都是見多識廣,但今天所有發生在林子裏的事不得不讓他們毛骨悚然,都是見所未見的怪

異事。

墨玉推推身邊“哥,你再發一只筆拔下來看看?”

硯弦早有些按耐不住“他的筆鋒小,還是用我的弓箭吧”

沐落有點不安,宣晨的本事他們都領教過了“用弓箭不太好吧?宣晨會不會怪我們?”

“只是一棵樹,不至於吧,他要怪罪就怪罪我一個人好了”

硯弦選了一顆比較粗壯的大樹,抽出一支箭拉滿弓,只聽空氣中嗖的一聲。弓箭力氣之大幾乎把樹

幹給裂了個口子,箭頭深深的插入樹幹無法拔出。三個人直勾勾的盯著樹幹好像期待什麽奇跡,只

聽得樹葉沙沙作響,三人擡頭向上看去,樹枝似乎抖動起來,可附近並沒有一點風,忽然間一根粗

壯的樹枝像手一樣彎曲下來,樹中居然發出像人疼痛的叫聲,把這三人嚇得趕緊就跑,沐落本能就

拉著墨玉飛上房頂,沒想到只留硯弦在地上,硯弦本不擅長輕功,身材又有些彪悍,見二人上了房

頂,在下面急的叫沐落“沐落你好歹把我也帶上去啊”正叫著,房頂上兩個人驚魂未定,墨玉僵住

表情指向那棵樹的方向,那二人定睛一看,此時樹上的箭已經掉落,這就把他們給看呆了,硯弦的

弓箭他們都見識過,別說這區區幾步之遠,就算數在百步之遠,如果是棵小樹尚能一箭穿過。眼前

這棵樹一看就是年久粗壯,雖無法一箭穿過,但箭頭入內也是無法拔出。可就這瞬間這箭居然已經

掉落,而且那樹居然似人一般彎腰用全身的樹幹向硯弦打去。只聽沐落大喊一聲“跑進屋去!”底

下一個彪形大漢向屋內狂奔去……這已經不是膽小的問題,面對就算十幾個刺客包圍過硯弦他從來

沒有怕過,只是眼前這敵人居然是一棵樹,別說硯弦了,就算房頂上的那兩人在上面看的也是心驚

肉跳。看硯弦跑進屋內,他們總算松了一口氣,但那棵大樹顯然被激怒一般用樹枝猛打他跑去的那

個方向,就那麽幾下,已經打掉了屋外支撐的一根木樁,木制樓梯臺階均被打爛,沐落和墨玉很不

可思議的對望一眼,此時,硯弦已經把宣晨他們叫出來了。宣晨見此狀羽扇一揮發出一道藍光,大

叫一聲“畫地為牢!”那樹居然慢慢恢覆了原來的樣子不動了。沐落和墨玉連忙下來,宣晨有些陰

沈“怎麽回事?”硯弦一臉心虛“是我,我發了一支弓箭,沒想到就變成這樣了……”宣晨一看被

樹打爛的地方,“看來我還得自己修了,沒有工匠會進這來修理的”袁鐘見狀“我正要留你們一人

陪同宣晨,沐落,你留下來幫宣晨修理房屋吧”看三人的表情是沐落一臉無辜,墨玉和硯弦一臉疑

惑。但硯弦卻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是我闖的禍,還是由我來吧”袁鐘接著說,“還有別的事讓沐落

幫宣晨呢,你不行。咱們也該回去了,回府我讓硯弦送木材過來就是。”袁鐘吩咐了沐落幾句與宣

晨道別,硯弦偷偷的拉住沐落對他做了個揖“這次有勞哥哥了……”“你還說呢!都是因為你”“

哥哥莫動氣,這次權當幫我一次成不?我都叫你哥哥了”沐落輕笑一聲,硯弦原比他大幾歲,這還

是頭一回叫他哥哥“那你可給我記心上了啊”硯弦像是想起了什麽“哦對了,一會兒我來送木材麻

煩哥哥到門口接一下可好?”“怎麽了?”“我怕樹打我……就有勞哥哥了啊”袁鐘已經催他們走

,硯弦回頭對沐落抱拳而去。空空的樹林只剩下沐落和宣晨。

22 幽冥之地

宣晨並不轉頭,只用側臉對著沐落,林中的曦光勾勒出他臉部柔美的曲線,前面的額發長長的垂落

下來蓋住另一邊眼睛,只露出一邊黑亮的眸子。可謂眉如望遠山,臉似芙蓉色。沐落有那麽一剎那

感覺如果宣晨是女人,也許更適合他吧?男人長的太柔美,總感覺少了點陽剛之氣。宣晨像是覺察

到沐落的思緒“接下來你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了,我帶你四處看看,免得又惹出像剛才那樣的事,

我不保證我每次都能及時趕到”語氣冷冷的,說完已經走向樹林的一條小徑,沐落趕忙趕上去,他

正想大致勘查一遍這個樹林,這也是他多年的習慣,每到一處必先好好查看一番。現在有人當導游

,何樂為不為呢。正想著他隨宣晨已經到了樹林的北面,這邊像是個家畜棚子,待他們走近時,才

讓他倒抽一口氣,這裏養的可不是一般家畜,而是……沐落心想,難怪樹林裏時常有鬼哭狼嚎般的

聲音傳出。宣晨看到他們倒像是看到一般雞鴨無異“這些狼我不說你也知道不要招惹。”狼群看到

主人身邊多一個人,用兇惡的眼光盯著沐落直叫沐落心裏發毛。“知道了……我們趕快走吧”這個

宣晨是什麽古怪嗜好,居然養了狼當寵物?沐落心想,以後說什麽也不來林子北面了。接著他們走

進林子的最深處,這裏靜謐幽閉,只有烏鴉之聲環繞耳際,遠去了那些狼嚎倒顯得更幽靜神秘一些

,這裏背靠一座不算高,但一般人也越不過來的山,山間有潺潺流水,再往下看,只見有好些榕樹

把中間一個小湖圍個結實,榕樹原本就茂密多枝葉,在遠處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這裏有這麽個

小湖。烏鴉,榕樹,狼群,這些都是屬陰的東西,沐落不明白宣晨為何如此偏愛陰暗,這些讓普通

人都避之不及的東西卻成了宣晨生命的一部分。“這個湖你千萬不能下去,切記”沐落看湖中水還

挺清澈,湖裏有一些東西在穿梭,因為林子裏光線本來就暗,而且這湖水被榕樹環繞,再加林子裏

本來就霧氣繚繞,在這湖上水氣更甚,卻也看不清是什麽。沐落聽宣晨說不許他下去便心中疑惑,

嘴上只隨便答應了一聲,遠遠就看見山間有一個小屋,但宣晨卻沒有帶他過去的意思,沐落有些好

奇,難道這個樹林除了宣晨還有別人住?哦,應該是宣晨的家人吧,掠過這些,沐落倒對這個湖感

興趣起來,“不知這個湖可有名字?”其實說是個湖,看面積也就個山上泉水常年流下形成的水潭

罷了,看宣晨淡然地說“幽冥之眼”“如此古怪的名字”宣晨用眼睛只是瞟一下沐落,“這就是為

什麽我這裏叫做幽冥鬼谷的原因了,全憑這湖”沐落在大概看了一下這湖的形狀,果然有些像人的

眼睛,難怪詩人都把女子的眼睛描述為秋波。回頭看宣晨徑直走向樹林東南面,沐落趕緊上前跟隨

,這個宣晨,每次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讓人心裏更加疑惑。又到一處房屋,比宣晨中間的主室

稍微小一些,走了這大半個樹林,就這還算有些人跡,“這裏住的是我的家人,他日我再帶你引見

不遲,我估摸著硯弦改送木材來了,我們剛才從這邊出去門口迎他吧”沐落應了一聲,這裏是住的

家人,那剛才湖邊的小屋是用來做什麽的呢?還有那個神秘的湖,宣晨我為什麽說千萬不能下去?

難不成底下有神秘水怪不成。沐落細細想來剛才一路他們正好走了個圈,沒想到這樹林裏還真是別

有洞天,地方不大但格局安排的井然有序。狼群和家人的位置正好在對立面,而宣晨說的那個幽冥

之眼正好是在叢林的最深處,難道說裏面有什麽秘密?那個湖和湖邊的小屋,勾起了沐落極大的好

奇心。隨宣晨到樹林邊上,果然看到硯弦正坐著等他們了,硯弦看到沐落有欣喜之色,但看到宣晨

顯然有些意外,欣喜之色瞬間褪去,卻仍然笑著向沐落“哥哥真是好巧,我剛來坐下你們就出來了

”看來硯弦這小子是心有餘悸不敢進林了,寧願在門口等著也不踏進一步。“硯弦,記得欠我一次

啊”說完沐落拉過馬車,宣晨發話了, “木材留下,馬拉走,我這林子裏放不得一般活物”沐落無

奈的看宣晨一眼,言下之意是要把我當馬麽?放不得一般活物,那我還是二般活物了。……不過參

觀過這一圈心想也是了,馬進了這地方還不是被狼吃了。硯弦似乎想起了什麽“哦對了,走之前主

人讓我送一件東西給宣晨,本來我想讓沐落轉的,看來不用了”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長長的錦盒,

宣晨很淡然的接過,能看得出來宣晨的手指很修長,一點也不像男人的手。他並不急於打開,像是

知道裏面是什麽一樣,嘴裏只蹦出一個字“走”。見宣晨扭頭向樹林走去,硯弦對著他的背影做出

一個鬼臉,沐落看在眼裏卻不敢笑,只得揮手示意與硯弦道別。走到半道,沐落雖是練武之身,但

手臂也有些酸了,不就是壞個臺階嗎?主人也是的,用得著拿這麽多木材嗎?沐落估計著這些木材

蓋一個小房子都沒問題了。宣晨覺察到身後的人呼吸有些重起來,忽然在前面站定轉身過來,在後

面的沐落冷不丁的差點撞上去。“我說你走路怎麽都沒個聲音,你停下來也出個聲啊”宣晨有點無

奈“我是看你拉車拉不動了,要不要我幫你啊”沐落有些嗔怪的看宣晨一眼,終於想起來自己只拿

了一個盒子,可後面的人卻是拉了一車木頭?“你早說啊”只聽宣晨一個口哨,樹林中簌簌居然有

些風聲,是從草叢中發出來的,沐落正要問,之間幾匹雄壯的狼瞬間奔跑而來,出自本能反應,沐

落一把抱住了宣晨似乎要跳到他身上似的,只宣晨有些無奈的聲音“他們就是我叫來給你的幫手啊

,怕什麽?”倒是沐落像女子般花容失色,感覺抱住的身體異常寒冷,看狼群對他並沒有攻擊的意

思,於是連忙放開“你……你好歹先給我打個招呼”“行了,我們走吧”沐落緊盯著這些狼群,似

乎自己隨時會有危險一樣,看那些狼群倒是很順從的拉起車來,不禁暗暗佩服起前面的人來,居然

能把狼馴化的如此乖順。沐落一路忐忑的走完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已經到了剛才硯弦射箭的地方,

只聽宣晨一聲令,狼群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宣晨擡眼望向驚魂未定的沐落“拉車他們可以,但修

房子恐怕需要你親力親為了,我先帶你到你的房間休息一下,修房子倒不是很急”跟隨宣晨進屋,

上樓之間木然發現那張山水畫上房子旁邊多了一個車。看來這張畫果真是神奇之物。宣晨到了二樓

打開一個房門,“以後你就住這裏,我住在盡頭的那個房間,要是找我就敲門”他不跟家人一起住

?又多了一個問題……真是個神秘的人。走進眼前的房間,房內苒苒有幽香,不說擺的東西幹凈利

落,只覺得這個房間像是少了什麽東西似的。但一下子又說不出來少什麽。墻上是一幅湖邊女子的

水墨畫,那女子似乎正要俯下舀湖中的水,長長的發落下來遮住大半邊臉,纖纖優美的手臂伸向湖

中,薄薄的衣衫透出女子若隱若現的線條,而俯在湖邊的姿勢恰好凸顯出女子婀娜的身姿。旁邊有

兩句詩,“幽冥之淚因情起,鬼谷之眼待郎追”,那個湖叫幽冥之眼,和這兩句話有什麽關系呢?

而這畫中女子又是誰呢?忽然聯想起樓下那幅畫,連忙回頭問道“這幅畫不會動吧?”宣晨明顯有

些鄙夷的神色“你想多了”。不會動就好……要是睡到半夜多了個美女走下畫來指不定自己被嚇死

,還是先問清楚的好。“有什麽缺少的再跟我說吧”宣晨走出房門。沐落自知再問下去也是無趣,

便躺在榻上細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從進房間就聞到一股香氣,就是不知道是什麽香氣,幽幽的不

易察覺,但給人一種舒坦的感覺。墻上除了這一幅畫還有一把古琴,沒想到宣晨還有這愛好。剛才

進門就覺得這裏少些什麽,現在總算想起來了,是少些人氣,看來這裏許久沒有人住過了。但環視

周圍,總覺得這是個女子布置的房間。房間也看過了,還是下去修理房屋吧,雖說人家說不用急,

但沐落向來不是個拖沓之人。

林子裏徹底黑下來,沐落知道,是天黑了,房子修好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工程還是明天再做,這個

宣晨也是的,他來林裏也有一日了,總不見拿出飯菜招待一下客人。腹中饑餓,想起宣晨說有事可

以敲他房門,果斷上二樓,走到門前敲門,裏面總沒有聲響,難道他不在?沐落心想,不在我去他

房裏找找看有什麽吃的。遲疑了一下,擅自進他的房間是否有什麽不妥呢?但此時饑餓感明顯占了

上風,要是沒有,他就馬上出來。想罷便推門進去,跟他房間一樣,也是一股幽幽的香氣撲面而來

,只是比他房間相比更濃郁些。一推開門,沐落便被眼前的一個圓形器皿吸引住了,其中有幽幽的

綠色不知道是什麽氣體正在向上升騰,看這煙氣像是跟林中的大霧很相似,只是這綠色的是什麽呢

?看似是光滑如鏡的水面,但下面似乎有什麽晶瑩的綠點像氣泡一樣冒上來,想必這些煙氣就是這

些氣泡湧上來的。沐落下意識湊上去輕聞,並沒有什麽氣味。可是這液體又是什麽呢?沐落的職業

經驗告訴他這些瑩綠色的東西不能輕易觸碰。越是無味的的東西可能越危險。單看這顏色就知道裏

面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種綠色不是大自然的草木之色,而是瑩瑩有如鬼火般幽秘的綠。況且在這幽

冥鬼谷裏面的東西,沐落覺得什麽都是詭異的。特別是這宣晨的房間,無端端放這麽一個臉盆大小

的東西裏面裝著不明液體。看這器皿上有些稀奇古怪的符號像鬼畫符。沐落暗暗思量著,視線游離

到房間其他地方,環視墻壁四周,進來的時候沒發現墻壁上原來有畫,不過這畫並不是畫在卷軸上

,而是直接繪於墻上,高貴淡雅的紫色揮灑於雪白的墻壁之上,由於沐落進房時外面早已夜色蔓延

,幽幽的紫色在這暗色的襯托下並不惹人起眼。只是當沐落細細觀察這墻上之畫時,才發現原來墻

上繪的是池塘中的蓮花,不知道是夜色的緣故還是本來就是紫色的,這蓮花的顏色紫中帶紅,一般

畫蓮花不是粉紅就是純白,這紫色的蓮花倒也別具風格。不知道這作者是有意為之還是率性而為,

朵朵蓮花錯落有致,竟然差不多占據了整一面墻壁,荷花把池塘圍了個圈,更有窗外樹葉的影子在

月光照耀下斑駁的投影進這面墻,倒顯得墻上的池塘像隨著風微風粼粼,似乎這荷花也要搖曳生姿

起來,妙,若是只有這池中蓮花不免單調,但一結合起這自然的光與影,便多了幾分靈動。沐落對

丹青雖不能說是爐火純青,但以前也曾學過一段時間,對畫還略通幾分,不自覺的走到墻對面的床

榻前,覺得在這個角度看這墻上的畫角度是最好的,正要坐下,只是一個手碰到一片冰涼,低頭看

去,這床榻竟然不是普通的床榻,倒像是一整塊天然的巨石,只是上面仍有床帳之類的東西掩蓋,

不坐上去還真一下子瞧不出異樣。只見這巨石形狀四方,通體的琥珀色還有些許透明,這宣晨怎麽

會喜歡睡在石頭上?睡上去硬邦邦的不說,還禁不住有些涼意。不過看石頭表面已經光滑可鑒,想

必宣晨已經睡了多年了,真是個怪人。沐落試著睡上去,眼睛卻還望著畫壁這邊,猛然沐落想起他

自己房間的那幅畫,這墻和自己房間的湖邊女人一個共同點,都是有關那個湖,那個湖到底有什麽

秘密,值得讓宣晨如此癡迷,真可謂心有所想,筆有所動,還有,那個畫上依俯在湖邊的女子又是

誰呢?看大廳和房間的畫風,應該皆出自宣晨之手,能讓宣晨落筆描繪的,絕不是簡單人物。正這

樣想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沐落本能的想要躲閃,但眼看飛出窗外是來不及了,只能一個輕功

攀住床頂,正在納悶此人過來之時怎會沒有腳步聲,憑自己多年經驗,有沒有人靠近這個如若遲鈍

到今天這個地步,自己恐怕早就沒命了,心中又多了幾分對宣晨的畏懼,正在胡思亂想。不料進來

之人仿佛早已看透了他,“如果你想以這樣的姿勢度過一晚上,我不介意你占用我的床頂。”沐落

只得一個翻身下來,順便瞟著宣晨的表情,似乎並沒有生氣,“好吧,我只是餓了”宣晨扔出冷冷

的一句“跟我來”,便轉身走開了,沐落只得快步跟上,心裏暗暗嗔一句“真是個怪人!”沐落原

以為宣晨會帶他到飯廳,可走著走著卻已經走到鬼谷的出口,心生疑惑,“我們這是去哪?”“你

很快就有飯吃了,我們進城。”

23藥廬重生

醒來時,發覺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紫色的紗縵圍住床的四周,從頂上飄逸的自然垂落下來,形狀

倒像是一個菜罩子,而我,就是裏面的菜。這不是曹衍家!那我在哪?猛然間坐起,倒感覺一陣頭

暈目眩。回想一下,只感覺頭腦昏沈,萬事混沌,看看周圍,屋內擺設古樸大方,陳設間透出一股

淡雅之氣,紫色的紗帳倒顯得這更加幽秘典雅,屋內更是檀香環繞,屏風上畫著四幅內容分別為采

菊,高歌,作畫,睡臥的山水畫,畫風瀟灑,落筆有神,使人一看被畫的意境所迷,神清氣爽。看

屏風後面,是一個浴桶,還有一股藥味。想必主人是怕藥氣過於逼人,才放置一些檀香用來壓制吧

,能看得出來,這個房間雖看似擺放無意,卻是被人精心設計過的,雖不見主人,但能看出這裏的

主人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光是這個房間就下了不少的心思,東西都是新的?我仔細想想,確實不知

身在何處,正要打開窗戶,卻聽得有人推門進來。“誰呀?”

“夫人,是我.”看到一襲碧綠色衣衫,

“書眉!”總算看到身邊的人也在這裏,總算安心些。

“夫人,您起來了?”書眉一臉欣喜,端一壺茶就進來了。

“你快跟我說說,這是哪?”

“大夫果然料事如神,叫我拿茶水進來,說夫人今日必定能醒,果不其然。”

“大夫?我不是在家裏,那我在?”

“這裏正是大夫的藥廬,少爺擔心您的安危,特地讓我隨您來此暫住一段時日,”我微微笑道,“

我這只不過是箭傷,少爺也真是的,讓我呆在曹府不就好了嘛,還非得這麽大張旗鼓的啊。”書眉

繼續天真的說道“少爺說,一來夫人在這大夫可以給您隨時侍奉,二來是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再生

下小少爺……”聽到小少爺三個字,我不免打斷書眉的話,

“什麽?!什麽小少爺?這……”

書眉“噢”一聲,好像想起些什麽,“夫人您還不知道吧,您已經有了身孕。”

身孕這兩個字像爆炸一樣在我的腦袋裏,原本稍微清醒些的思緒立馬陷入一片混亂,聽得書眉說的

我怎樣回到曹府,以及後來的夏侯澈與曹衍翻臉雲雲,我只聽進去只言片語,此刻我想的是,我怎

麽懷孕了呢?這孩子是誰的呢?大腦一片空白……現在我最大的疑惑,就是我懷的這個孩子是誰的

!書眉說是少爺的……難道!難道說是那個晚上!盜墓的那個晚上被蛇咬傷以後我一直覺得稀裏糊

塗,對於哥哥說後來帶我看過大夫的事也渾然想不起,難道說……就是那個晚上!天吶,我跟他做

過什麽?到底是什麽時候呢?我想起來我被袁鐘劫持回來後曹衍有一天晚上突然說要我做他的女人

,那這樣說起來,就是發生在這以前了?可是這以前,我怎麽會有機會懷孕呢?我怎麽一點都想不

起來了,可眼前的問題是我確確實實懷孕了,我和雲剛剛相認,卻又發生這樣的事,讓我以後如何

面對雲呢?本來清兒是雲的骨肉,可如今已經成為曹衍的長女,現在我又懷了孩子,我頓然覺得愧

對雲。還有,我本來都打算要離開曹衍,跟著雲走,看來現在也是不可能的了。難道我以後註定是

要做曹衍的小妾嗎?想起袁鐘對我的種種,就不自覺的畏懼,做女人難,做曹衍的女人更難,做被

袁鐘欺負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雖然我本不是面對困難就喜歡逃避的人,但面對袁鐘和曹衍之爭,

沒有哪個女人想成為炮灰。就算不跟雲走,那我自己走,可是我現在是有身孕的人,顯懷了以後,

我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身上又身無分文,又該何去何從呢?又躺回我的“菜罩子”裏,想起這

些便覺得心頭一痛,此時書眉已經出去了,獨自掀開衣衫下的傷口,這一箭為什麽不把我射死呢?

懷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應該是除卻結婚以外最幸福的時刻,可是我,從成親到生育,沒有絲毫一

點快樂的感覺,更別說是幸福了。與一個我不愛的人,完成這可以說女人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

,不管他是曹衍還是夏侯澈,又有什麽不同呢?都是不幸的深澈,而掉進哪個深澈不都是粉身碎骨

嗎?而對於雲,這個我曾經愛過卻已經相忘的男人,對他,我更多的只有愧疚,他跟我訴說我們相

愛的種種,我只能當另一個人的另一個故事一樣來聽,可事實上,我還在用這個人的身體,我就得

延續這個人的故事。而真的說要我愛上雲嗎?那就要看以後的緣分了。可如今繼清兒以後,另一個

小生命的到來徹底打破了這一切。我想我註定是要做曹衍的女人了,這真是個悲劇。來到這古代讓

我最珍惜的,就是與小姐親如姐妹的感情,可如今,也要失去了嗎?這將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還

在感嘆,只聽得一陣腳步聲,門被推開了,書眉後面跟著一個長者,冉冉頗有須,再後面一個年紀

跟書眉相近的少年,提著藥箱。“夫人,大夫來看你了”哎,又是大夫……繼續躺在我的“菜罩子

”裏,大夫看傷之際,我隨意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人,相貌平平,既然他是大夫,那麽就是這個

藥廬的主人了?看來這個房間也是由他設計的嘍,真沒看出來,還是個雅士。倒是後面這個少年,

年少的臉龐透出一股青春活力,一臉仔細的望著師父的動作,生怕漏過一個細節,因為傷口傷在胸

口,當我把衣衫打開的時候,少年似乎有些臉紅起來,還是個靦腆的小子呢,大夫看過傷口,再把

過脈,跟他小徒弟嘀咕了幾句,那少年就出去了,大夫繼而向書眉囑咐了幾句,也出去了。靠,居

然無視我?我才是病人啊,我的病怎麽樣了居然也不跟我說一聲。他一出去,我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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